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起大概要停更兩天了。

要回老家。

鄉下地方又沒有網。

望見諒。

鞠躬。

今日的天氣亦是不錯，湛湛藍天，萬裏無雲，陽光普照。蕭母親自送黃蓉三人出門，黃蓉極力邀請蕭母一起去踏青，未果。

虞山芳梅林，景色優美迷人，山花爛漫，桃花成林，是琴川踏青賞景的好地方。打從蕭母離開後，雲華便對著黃蓉細細數芳梅林的好處，獻殷勤的指數一路飆升，黃蓉玩著自己的發辮，愛理不理。雲華不明所以，本著我多獻一份殷勤，黃姑娘就多註意我一分，硬是一說說到了目的地還沒停下來。

黃蓉翻了個白眼，道：“你能不能別講了，一路嗡嗡嗡，跟蒼蠅似的。”

晴天霹靂，我被嫌棄了。雲華楞在原地。蕭商容笑說：“何必非與他為難。”蕭母不在，他就知道黃蓉定是要露了原形。

“他妹妹罵我是妖女，他曾說要再碰見我就要修理我，商容，你說我有沒有必要為難於他？”黃蓉笑得明媚，蕭商容閉口不再說話。黃蓉這般笑法，不隨了她意，幺蛾子怕更多。

雲華拍頭恍然：“原來黃姑娘還在生氣。也是，也是，清兒罵得狠了，我也不該說要修理一個姑娘的話，黃姑娘是該生氣。那麽，黃姑娘要怎麽樣才能消氣呢。”

也不知道碰到漂亮女子智商降低是不是男人的通病，蕭商容望著遠處的桃花不參與其中。黃蓉分明是要故意為難雲華，這是個吃一點虧都要報覆回去的女子。

黃蓉咬著下唇，像是極力在想怎麽罰雲華才能消氣，雲華心裏七上八下望著黃蓉。突然，黃蓉眼睛一亮，顧盼生輝，她拍手道：“雲公子，你說這樣好不好？他們說珍珠灘開著一種極其漂亮的花，但我一個弱女子又不敢去，你能不能幫我采回來？”

虞山分珍珠灘和芳梅林。芳梅林漂亮，珍珠灘坑坑窪窪不為人喜，琴川有傳言，珍珠灘有怪物，是一種美女蛇，專吸男人精血以提升自身修為。如此一來，有傳言威脅，加上本身地形就不好，如非必要沒有人會去與芳梅林一線之隔的珍珠灘。雲華面露遲疑，黃蓉嘟著嘴：“珍珠灘傳言有美女蛇，雲公子怕也是應當的。哎，是蓉兒強求了，算啦，雲公子不去也罷。”

有種人就怕被漂亮姑娘激，一激立刻炸毛，雲華捋袖子幹勁十足：“黃姑娘哪裏話。我雲華怎麽會怕這些虛無縹緲的傳言？你，你等著！我馬上去幫你摘花。不過，你得告訴我那花長什麽樣子啊。”

黃蓉胡亂謅了一個形容，雲華信以為真，蕭商容在一邊要笑不笑，雲華眼光掃向他，黃蓉擋住雲華的目光，淺笑盈盈：“雲公子莫不是還要人陪？可是，商容走了，我一個弱女子在郊外萬一遇到壞人可怎麽辦？”說罷，面露愁容。

雲華馬上拍拍胸脯，氣勢昂昂道：“黃姑娘說什麽，我，我堂堂一個大丈夫怎麽會需要人陪？”他將黃蓉望著，眼神委屈，期期艾艾的，“那個黃姑娘，我……你看，商容都能叫你蓉兒，我，我能不能也跟著叫你蓉兒？”眼神滿是期待。

黃蓉想也不想張口便道：“你還沒賠完罪就與我說這個，叫蓉兒，憑你？”某人一顆少男心頓時碎成渣渣。雲華哀怨的看了蕭商容一眼，垂頭喪氣，背影蕭索，蕭商容掩在袖中的手微動，淡淡香氣浮出，黃蓉向雲華的背影得意一笑道：“看你還敢不敢得罪我。”

“黃姑娘竟是這般小氣。”蕭商容調侃。

黃姑娘轉過身，輕挑眉梢：“雲華的只要他以後不再惹我，便就這樣吧。雲華他妹妹那份，我還沒拿回來呢。怎樣，蕭公子？”

“孔子有言小人與女子莫惹，在下總算見識。只是，蓉兒飯桌上不遠千裏向雲姑娘碗裏撒瀉藥還不算拿回來？”

黃蓉驚呼一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好呀，你眼睛倒精，我倒要試試看你蕭公子的武功又有多精。”最後一字落地，黃蓉拇指與食指扣起，餘下三指略張，手指如一只蘭花般伸出，姿態優美。蕭商容見過她出這招，微微側身避過，黃蓉又迅速變化招式指化為掌，赫然是桃花島絕學桃花落英掌，蕭商容後退一步，頭輕輕一偏，又躲過一招。黃蓉後續招式連綿不斷，向蕭商容攻去，蕭商容只躲不攻。

因是午飯過後的時間，芳梅林少有人至，琴川大多百姓都在午休，便無人有幸觀賞黃蓉與蕭商容的對招。這麽說好像偏了，我們可以稱為無人觀看黃蓉欺負蕭商容的全過程。芳梅林桃花成片，黃蓉攻勢不斷，驚起桃林落花無數，她身姿窈窕，桃花島的功夫又講究優雅好好看，與蕭商容一來一去間不像比武，倒像黃蓉在表演跳舞給蕭商容看。只因蕭商容氣定神閑，優雅從容，全然沒有半分急迫，他臉不紅氣不喘，黃蓉要費心思進攻，蕭商容卻想都不用想隨便她出哪一招皆是一個閃身避過，毫無意外。

男子與女子的體力有差異，黃蓉氣喘籲籲時蕭商容分毫無異恨得她牙癢癢，又心想蕭商容果然不愧是琴川第一人，文采好不說武功也是一流。等等，這個容後再說。黃蓉腦袋轉的飛快，適時，招式一出身體前傾，她一個沒站穩晃了兩晃，蕭商容與她距離不過五米，看不清他是怎麽動作，黃蓉還沒倒下去，蕭商容已到近前扶住她，身法之快，令黃蓉驚嘆。

但是，你上當了。黃蓉嘴角一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腳，一個回旋就要踢到蕭商容的小腿。憑蕭商容眼光怎麽可能看不出黃蓉那虛晃的一式，黃蓉這脾氣，讓便讓了罷，是以黃蓉這一腳蕭商容不避不閃，小姑娘驚訝的看著蕭商容踢了個準。

出這一招前黃蓉想的是，蕭商容定要來扶她，這時候她就趁機出一腳，蕭商容功力不凡，但是她出招用了全力，任蕭商容再能躲閃也是要輕輕挨上一下的。誰知道這個時候他竟然不閃也不避，黃蓉心驚硬收招，還是晚了，踢在他小腿上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踢結實。黃蓉收招生硬，這次是真的要摔下去了，可見因果循環，小心思起不得。蕭商容拉住黃蓉的手，扶穩，笑道：“在下可沒有得罪蓉兒吧，蓉兒也要拿回來？”

黃蓉站穩甩開蕭商容的手，高聲道：“你傻子嗎，為什麽不躲！”

惡人先告狀啊。蕭商容嘆氣：“蓉兒不是心裏不舒服嗎，現在可爽快了？”

“你知道？”黃蓉訝道，“這你都看得出來？”

“從我提到回家，你便滿腹郁悶，戲弄完雲華也不見多精神，我就是容你出出氣又何妨？”

黃蓉眼眶一紅：“你安慰人也不知道好好安慰嗎？”吸了吸鼻子，撐著不哭出來。

蕭商容輕聲安撫：“好，是我不對。”

氣氛靜默了一霎，黃蓉低垂著頭滿心糾結，蕭商容耐心等待。最後，黃蓉低嘆一聲，幽幽道：“回不去啦。”她說完並不著急繼續說下去，而是找了片空曠的地方坐下，蕭商容素來耐性極佳，並不見毛躁催促。他兩人都坐定後，黃蓉才又長嘆一聲，道，“商容，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她便將與黃藥師吵架，一氣之下跑出桃花島，結果出島後竟然到了另一個時空的事全盤說給蕭商容聽。黃蓉前後表情不變，敘說時語氣平淡，想是已經認命。

這事著實詭異，蕭商容活了幾千年這檔子事從來沒遇見過，乍然一聽有些驚訝，他沈思道：“你這般，會不會跟空間罅隙有關？”

“空間罅隙，那是什麽？商容，你……信我說的話？”黃蓉望著蕭商容，小心翼翼問。

信，為什麽不信。黃蓉的事離譜，他的事何嘗不離譜？上古仙人淪落到這一步。黃蓉第一次露出這種表情，蕭商容心下一軟，溫言道：“空間罅隙一時難以說清。跨越時空千年罕見，你多半確實……蓉兒，別怕。既然到了這一步，你便安心在我家住下。母親將你視作女兒般，定不輕待你。”

他話有未竟之意，但黃蓉怎會不知他想說什麽。從她不再拉著人問有沒有聽過桃花島起就知道自己是怎樣都回不去了。思及蕭商容的信任，蕭母的慈祥，黃蓉微微一笑，雙眸垂下清淚：“謝謝你肯相信我，以往我同別人說這事的時候，他們都拿我當瘋子看，久而久之，我也不想再說啦。商容，這事你也不要與其他人講。”從前她不輕易在他人面前流淚，因為沒人會在意，可，蕭商容說的那些話，都說到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被人當瘋子看的滋味，蕭商容豈會不知，他點點頭：“三千世界，何其之大。不曾遇見不代表不存在，那些人目光短淺，蓉兒你別哭也不用把他人的話放在心裏。你且放心，商容有分寸，斷不會拿你之事與誰講。”

謝謝你，待我這樣好。黃蓉止了淚意，明眸清亮，裏面倒映出蕭商容的身影，這一刻，她真真將蕭商容看進了眼裏心裏。回去既不可能，那麽，就只有安分生活在這兒。幸運的是，遇見蕭商容與蕭母。驀地，黃蓉站起身竄到蕭商容邊上，在蕭商容疑惑的眼神下耳根微紅，她道：“剛才踹到你哪兒了？我給你看看。”

竟是惦記著這個。蕭商容說不用，黃蓉堅持要看一看，那一腳有多重，她知道，凝了全身內力在腳上踢出去，不重才怪！蕭商容這笨蛋還不躲，幸虧她最後收了力道，否則……黃蓉擡頭瞪，蕭商容妥協。

要說還是黃蓉選的地方好，午休後芳梅林已有人走動，他們所處的地方雜草橫生掩去身形，不然，黃蓉去看蕭商容的情況，到底是蕭商容丟面子呢還是黃蓉丟名聲呢？被踢到的地方是右腳，位置在小腿上，蕭商容撩起袍子黃蓉矮身去看，果不其然青了一小片，黃蓉嘴一癟：“還說不用。叫你不躲！”語調裏暗含委屈。明明被踢的人是蕭商容，踢的人倒覺得委屈，真是。黃蓉從身上摸出金創藥，“還好我流浪半年有隨身帶傷藥的習慣。”

黃蓉從來沒給人上過藥，分不清力道輕重，她又心知蕭商容能忍，就算她力道重了，他絕對能眉頭都不皺一下任她擦。是以，力道放得極輕極輕，每加重一分力氣，便擡眼看蕭商容神情。黃蓉湊得近，蕭商容一呼一吸間即能聞見她身上的清幽香味，女子柔荑輕輕按在他傷處，蕭商容眼神漂移了一下。

蕭商容輕咳：“蓉兒，雲華非有意，他與我情誼不淺，此番過後勿再戲耍於他可好？”

純屬沒話找話。他會不知道黃蓉本就不打算再為難雲華？黃蓉猛地擡頭，輕哼道：“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他就是”

……

蕭商容坐在石凳上，黃蓉蹲在旁邊，一低頭一擡頭，兩兩相對，呼吸間輕微可聞。黃蓉頰邊漸生紅霞，蕭商容氣色不改，隨後，兩人同時移開目光。黃蓉把藥摁到蕭商容手心，一個輕身術迅速回到原本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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